记者拿到一份学大教育交大校区的课程收费表,7月14日至8月23日40天内,光新高一预科有16个班,每班15人,上课都是12天,每次2小时,人均学费1800元,略一测算,一个月这个培训点仅新高一预科能有43万多元的收入。若再加上这个培训点开设的新初二、初三衔接预科班以及高二同步提高、新概念英语等其他34个辅导班的收费,一个月收入竟高达130多万。
临近中午放学,前来接孩子的林女士告诉记者,因为高一期末物理没考好,她给孩子报的一对一物理辅导,每天两小时,每次300元,先报了一个月,这就得近一万块钱,这还算便宜的,还有一小时300元的呢。
记者调查发现,在培训收费上,因为非学历教育培训学校根据成本自行定价,没有物价部门的核定,培训机构没有统一的收费标准,大多数培训机构的收费是随市场行情而定,标准因培训机构的名气、生源、升学率及老师名气等决定。基本上,大班制(每班30人至60人不等)一个课时从40-150元不等;“一对一”辅导每个课时从100-300元不等。暑期班每科目15天约1500元左右,越是小班制(15人以下)费用越高。
高收益流向哪儿?
培训经商火爆,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一行业有丰厚的利润。
据业内知情人士透露,目前培训机构收入中,主要支出就是老师工资,一般一对一的老师课时费能拿到每生每课时费的40%-50%;10人内的小班老师能拿到20%-30%;10人以上是20%。除去房租、水电、广告费等其他支出,培训机构净利润高达20%~30%。学朗教育工作人员称,一些有名气的在职老师在各个培训机构都是高薪争抢,目前西安五大名校有老师两小时薪资已高达1000元左右。这还是部分较知名培训机构及代课老师的收入。
若是活跃在小区单元房、写字楼大厦中的“私设班”,一年下来挣个几十万元很轻松。
培训经济到底有多火爆?
国家统计局西安调查队日前发布的一份关于西安青少年校外培训情况调查显示:目前西安市有68.3%的中小学生参加校外培训班和“一对一家教”。2013年,参加课外补习班、家教班的小学生、初中生和高中生的培训班支出分别为6126元、6142元和5085元。这还不算艺术类培训支出。课外培训已成为西安城镇居民家庭除购房、购车以外最大的项目开支。若按照2013年人均支出人6126元的水平,一个拥有200名学员的小型培训机构一年的营业收入达到122万元,而大型培训机构营业收入和利润就更为可观。
由于普遍采用预收费规则,培训机构现金流一般都较为充沛。记者搜集到一些数据:新东方2014财报显示,截至2013年11月30日,新东方持有的现金和现金等价物总值为4.206亿美元;学而思截至2012年11月30日,公司现金和现金等价物2.344亿美元,定期存款1450万美元。基于充沛的现金流和2013财年的准备,进入2014开始,预计学而思或将在京沪以外城市展开一轮温和扩张;学大教育2013第二季度净营收为1.15亿美元,同比增长18.4%;净利润1720万美元,同比增长31.8%……
暴利背后的税收漏洞
“开发票?咋可能?现在的培训机构都没有买卖交易,根本没资格领发票单,说能开发票的都是骗人,有也是外面买的,五块钱一沓。”当记者问到是否开发票时,三省教育的黄老师如是说。
记者走访了多家培训机构发现,除个别正规连锁培训机构外,大多培训机构收费时只开具收据,不会给家长开发票,不签署任何协议或合同。许多家长在给孩子选择培训班时,也多是对课程、师资及费用等问题比较关心,而对于是否有发票、协议或合同等方面很少提及。即使有家长主动询问协议、合同,但经过培训机构几句“您放心……”等系列言语的劝说便放松警惕。
碑林区地税局工作人员表示,正规的培训机构都应该向所在地地税局申请发票单,不存在培训机构没有资格开具发票单一说,这种不向消费者开具发票的情况属违法、偷税漏税行为。培训机构应主动出具发票,若发现不开发票者可举报投诉,一经核实将对其处以相应处罚。对于大学生创业开培训班的免税政策,西安市尚未实行。
点评:多头管理下的监管空白
采访中记者看到,培训机构有教育部门审批的,也有工商部门注册批准的教育咨询公司等。西安市教育局职成处负责人表示,目前经西安市教育口审批的民办教育培训机构有704家。但实际数目远不止这些,许多无证办学的“黑培训”藏身其中,尤其城三区是重灾区。该负责人说,培训市场多头管理较多,如在工商部门注册的教育培训机构实质上是教育咨询公司,不具备培训职能。这类公司以咨询名义开展招生培训活动,是超范围经营,非法的,极易让家长和学生造成误导。但由于不是教育部门批的,无法查处。另外,若培训机构开设分校(部),必须在所在区县教育局重新登记、备案。
据了解,除了办学许可证之外,一个教育培训机构法人必备的证照还有法人登记证、物价收费证、税务证、组织机构代码证等,涉及工商、物价、税务等多个部门,对培训学校进行监管也需要多个部门同时进行。然而,目前教育培训市场鱼龙混杂、乱象丛生的局面,与监管不严有直接的关系,而造成监管不严的原因,是因为对教育培训机构办学的监管涉及多个部门,结果出现了都管都不管的情况。
由于教育培训机构数量众多,机构名字与实际注册名称不同,再加上很多机构有分部和分支机构,比较混乱,查处起来困难不小。此外,中小学校在职教师课外兼职本是违规操作,教育部门明令禁止。但在实际操作中,诸多教育培训机构却大打一线教师牌,监管几乎成为空白。日常监管的“真空”加上暴利驱使,导致各类教育培训机构广告虚夸、乱收费、师资力量良莠不齐、升学率造假等等问题频出,急需治理。加强对教育培训市场的监管,已是迫在眉睫。